此后两日,沈肆然都没再回老宅。
他陪着苏清麦试了很多婚礼上要用的东西。
大到婚纱、婚鞋,小到捧花、发饰,几乎所有的一切都依照着苏清麦的喜好。
婚礼现场被布置成张扬的明黄色。
可林月希明明从前说过,她最讨厌的颜色,就是黄色。
沈肆然把这场本该属于她的梦中婚礼,布置成了苏清麦喜欢的模样。
但没关系,要和沈肆然结婚的人,本来也不是她了。
除了一些常穿的衣服和必需品,林月希什么都不打算带走。
她和沈肆然在出租屋里用了好几年的泡面碗,沈肆然考上大学后送她的第一条裙子,沈肆然为了她在沈家受家法时穿的那件白衬衫......
这些,她全都放进了纸箱。
用透明胶封存好一切后,沈肆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:
“卧室怎么空了这么多?”
林月希沉默地剪短了透明胶带,才平静开口:“收拾了一些东西,打算捐出去。”
沈肆然皱起眉头,眼中闪过一抹不耐:“又是你那个特殊教育学校?不是跟你说了,你不用再抛头露面去做这些事?”
林月希低着头,没说话。
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好,沈肆然深吸了一口气,将被封存的纸箱抱起来,随手递给佣人:“拿去扔了吧。”
林月希下意识地想要阻止。
毕竟那个纸箱里,是她和沈肆然过去的所有回忆。
可抬头看到沈肆然不停看时间的表情,林月希又将所有话都咽回去。
本来就是不要了的东西。
谁扔,又有什么区别呢?
“你收拾一下,我们去婚礼现场彩排。”
沈肆然说完,先一步下了楼。
没再像之前那样,直接抱她下去。
等林月希坐着电梯下楼时,却看到沈肆然抱着苏清麦,眼神中灌满心疼之色。
“怎么这么不小心?”
他半蹲下,将苏清麦满是污泥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腿上。
苏清麦的脚腕肿胀着,像是才崴了脚,眼眶通红:“沈肆然,我快疼死了。”
“而且我的脚好脏啊。”
有洁癖的沈肆然竟然用自己的手掌,一点一点将苏清麦腿上的淤泥擦拭干净。
“这不就擦干净了吗?”他说,“不脏了,嗯?”
林月希坐在轮椅上,心口处好似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,冷风汩汩往里灌着。
佣人偷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,议论纷纷。
“少爷和苏小姐真的好配啊。”
“要不是因为林月希,他们俩肯定早就在一起了吧?”
“一个家境贫寒的瘸子,天上掉馅饼,好不容易抓住了富贵人家的少爷,不得牢牢抓紧啊?”
“你说,她当年会不会早就知道了少爷的真实身份,这才......”
林月希攥紧轮椅把手,面无表情地离开电梯,从两人中间经过。
突然噤下的声音,让整个氛围都凝滞起来。
离开别墅前,林月希还是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,声音淡漠:
“我救他,只是因为他是沈肆然。”
“从来不是因为他是沈家少爷。”
林月希坐在后排,副驾位置被苏清麦霸占。
合适的位置前后距离,以及位置上黄色的坐垫、靠枕,无一不再告诉林月希,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,苏清麦都坐在这里。
这里已经成了她的专属位置。
林月希苍白着脸,收回视线时。
尖锐的喇叭声突然高声而起。
一辆失控的轿车,疯了似的朝他们这辆车撞来。
恍惚间,沈肆然的背影像是与八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叠。
这一刻,林月希什么都没想,哪怕丢了双腿,也拼尽全力,奋不顾身地挡在了沈肆然的身前。
可当她闭上眼前的最后一秒,听到的却是沈肆然复杂无比的一句。
“林月希,你还嫌我欠你的不够多吗?”
那一刻,所有的委屈与可悲都一股脑地涌上来,让林月希连呼吸都变得不畅。
两行清泪不由自主从眼角滑落,她终于明白。
对于现在的沈肆然来说。
她真的只是恩人,而非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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