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公在执行山体爆破任务时操作失误。
我冲上前保护他,被泥沙侵入耳朵伤了耳膜。
医生和贺徵之叮嘱,我的耳朵不能受再受刺激,否则会终身失聪。
贺徵之却为了哄助手开心,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。
我耳朵被震得流血,他却眉眼含笑地捂住助手的耳朵。
“宝宝,别怕,有我在。”
我被送进医院急救,贺徵之面上一派愧疚,嘴里却嘟囔:
“聋了正好,早就不想伺候你这个累赘了。”
他以为我真的聋了,所以格外肆无忌惮。
可万幸中,医生只是误判,我依然能听见声音。
我终于下定决心。
要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。
1.
医生正在为我擦拭着耳中流出的血迹。
他不悦地对着贺徵之皱着眉:
“之前不是说过了不能让患者的耳膜受到刺激吗?”
“你们为什么不注意一下,竟然还敢去看烟花,那烟花炸开多大的声音你们自己一点数都没有吗?!”
贺徵之沉默地站在一旁,身侧的手无意识捏着拳。
棉签在耳中摩擦,我听不太清晰外界的声音,反应稍显迟钝,只是茫然地看向医生。
他误解了我的状况,叹了口气:
“看样子,她的耳朵可能已经造成永久性的损伤,以后可能听不到声音了。”
贺徵之顿时惨白了脸。
他猛地抬起眼看向我,眼眶一瞬间发红。
即使导致我如今这副模样的元凶是他,但我还是软下了心来。
结婚多年,我对他的包容几乎已经成了习惯。
我刚要开口,解释我还能听得见,
一道满不在乎的声音救骤然在我耳边炸响:
“彻底聋了正好,早就不想伺候这个累赘了。”
我看着神色愧疚的贺徵之,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。
可他的下一句话,将我生生劈在了原地。
“省的我天天注意和她说话的音量,麻烦得要死。”
“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啊,不就是爆炸伤到耳朵了吗,娇气个没完了。”
娇气、麻烦。
我的嗓子顿时像是被胶水糊住,说不出话来。
可我的耳朵,是为他而伤的啊。
在工程队施工准备绕山而行的时候,
是贺徵之仗着投资人的身份,一意孤行要实践自己的爆破技术炸山,才会被落下来的泥埋住。
我身为测绘工程师,本可以早早离开。
可我担心贺徵之,所以在爆炸发生时,将他护在了身下,才会被伤了耳朵。
他那时心疼地每天给我换药,甚至为了不伤害到我的耳膜,去学了手语。
难道这一切,竟然都不是真心的吗?
我怔愣的间隙,贺徵之出去接了一个电话。
回来的时候,他神色焦急。
他向我比划的手语在说:
“工程队出了很紧急的问题,我需要回去看一下,等会回来接你。”
我一瞬不瞬地看着贺徵之的脸色,恍然他真是一个很好的演员。
如果我不知真相,我可能真的要对他说的话信以为真。
可偏偏我能听见,和他打电话的对象是阮心简,他放爆竹下意识护住的女人。
我也知道,是阮心简买了一套新的***,邀请他去看。
贺徵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。
似是等不及了,贺徵之开始催促我。
心一阵阵地痛。
往常这个时候,我一定会因为不能接受贺徵之对别的女人优待而和他争吵。
可如今,当我看到他因为我耳聋而肆无忌惮的样子,突然觉得很无力。
注意到全程的医生蹙眉,想要提醒我,
却被我一下拉住。
我向贺徵之点点头:
“好,你去吧。”
贺徵之眼神亮了亮,上前在我额头亲昵地落下一个吻,
随后对着我的视线比划口型:
“爱你老婆。”
脱离了视线,我只能听到一句嘲弄的男声:
“算你识趣。”
2.
贺徵之走后,医生替我仔细检查了耳朵。
他惊奇地发现我的耳朵并没有完全损伤,便犹豫着问我:
“刚刚你丈夫打的电话,你听见了?”
我颔首,迎着他怜悯的目光轻轻抿唇:
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
贺徵之很快就不会是我的老公。
我早该在他第一次偏向阮心简的时候就明白。
只是我放不下多年的感情,一次次地升起希望。
我拿出手机,订了一张独行的机票。
工程队的项目马上收尾,我和贺徵之永远都不会再有瓜葛。
支付完成的下一秒,一条消息骤然弹出。
是来自阮心简的语音消息。
长达六十秒的语音,语音转文字后,却只有短短的一个“嗯”字。
我心中涌现出预感,点开语音,
果不其然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暧昧的***。
消息发出不到两分钟,很快就被撤回。
转而是阮心简的解释:
【不好意思啊茉寻姐姐,手滑点错了。】
还未来得及回复,又是一条消息。
这次是来自于贺徵之的。
【寻寻,你刚刚看手机了吗?】
长久的不回复,对面那头好像松了一口气:
【等这边工作结束,我马上就来接你】
我眼里溢出嘲弄。
贺徵之在颠鸾倒凤中还能想起来接我,我是不是该感恩戴德?
我任由医生给我的耳朵上药,联系了很久前想要挖我的猎头。
工作事宜很快敲定。
我听着猎头在电话里说:“林小姐,欢迎你加入我们!”
手里拎着药出了医院的大门。
贺徵之的车已经在外等着了。
他手里拿着一簇娇艳欲滴的红玫瑰,身上带着浓重的玫瑰香。
其实我早该发现。
普通的玫瑰又怎么可能有这么浓的香气。
阮心简身上的玫瑰香水味更是让我证实了我的想法。
贺徵之身上时常带着的玫瑰香,是他一次次从阮心简那回来的证明。
花束只是为了掩盖。
偏偏我每次还因为他给我带了玫瑰而高兴,
觉得他心里有我。
贺徵之看着我举起手机接电话的模样,紧张地走上前。
他问我:
“寻寻,你刚刚是在打电话吗?”
我装作不解地看向他。
他又用手语比划了一遍。
我这时才开口解释:
“是耳朵不舒服,顺手用拿手机的手摸了一下耳朵。”
贺徵之看见我手里提着的药,眼里竟然第一次浮上了真实的愧疚。
他拿过我的药,顺手想要牵住我的手。
我不着痕迹地避开。
贺徵之微拧眉心,想要开口,一直守在一旁的阮心简却将手伸到了他的手心。
贺徵之下意识将手抽回,快速地看了我一眼。
见我没有转头,他才微微放心。
贺徵之佯装警告地看了一眼阮心简,
“寻寻还在,不能被她发现。”
阮心简不在意地撇撇嘴:
“一个聋子而已,有什么好在乎的,她又听不见。”
阮心简并没有让贺徵之把手收回。
临近过年,天气寒凉。
我打开车门,眼角余光看到贺徵之将阮心简的手抓在手心取暖。
依稀想起来,
很久以前,在我和贺徵之还在上学的时候,
他也是这样,先在我的手心哈一团气,然后紧紧包着我的手不放开。
任谁都不会想到,那时的少年,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。
3.
后座的阮心简戳了戳我的肩让我回头。
我被她长长的美甲戳得生疼。
阮心简委屈地看着我皱着的眉头,语气讥诮:
“耳朵聋了就是麻烦,叫她都要用劲,把人家的美甲都戳痛了啦~”
她的表情对着我,话语却在对着贺徵之。
贺徵之的脸色很冷,眉眼很柔和,他说:
“明天带你去做新的。”
“你不是喜欢新出的包吗,我马上让人给你送来,一会委屈你了。”
我不明所以。
只是见面前的二人顿时变了脸。
阮心简眼眶包了一包泪,好似马上要哭出来。
而贺徵之却温柔似水地看着我:
【都怪昨天心简任性想看烟花没有提前和你说,才让你的耳朵又受伤了。】
【我今天带她来给你道歉。】
贺徵之转头对着阮心简,面色冷得仿佛凝了一层霜。
“你把我刚刚教你的手语,对着寻寻比划一遍。”
阮心简的手语很标准:
【茉寻姐姐,昨天是我不对,实在抱歉,对不起】
一张一合的嘴唇却在昭示,她的真实想法:
“我的手语可是徵之哥哥牵着我的手一点一点教的哦~”
“人家笨笨,学了好久都学不会,徵之哥哥还生气地在床上惩罚了我好久,人家现在的腰都是酸的~”
“茉寻姐姐,徵之哥哥也会这样教你吗?”
“应该不会吧,毕竟你没有我年轻漂亮,他不讨厌你都是好的。”
原来两人所有不对劲的表情,都是为了在我面前做戏。
我定定看向贺徵之。
他面上表情毫无波动,依旧是凶凶的脸。
却暗自舔了舔后槽牙:
“现在还有力气在这挑衅,看来我昨天惩罚你还是不够啊。”
心一寸寸地发冷。
因为他们觉得我耳聋,所以当着我的面***。
却偏偏是打着给我道歉的旗号。
我不知道这道歉,掺杂了几分贺徵之的真心,又为两人的暧昧增添了多少***。
我只是觉得很累。
我闭上了眼,不去理睬两人的做戏。
贺徵之却生生将我叫醒:
【从此以后我会照顾好你,我来当你的耳朵,你不要生气,好不好?】
他的眼神无比的认真,我竟一时间看不出做戏的成分。
恍惚间让我想起来,他和我求婚的时候,
见我迟迟没有应声,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贺徵之将一个盒子递给我,是不久前阮心简“不小心”发到我手机上炫耀的珠宝。
价格十分高昂。
珠宝在车顶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,
我却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红绳。
上面一个铜色的小猪已经褪色,是他有段时间听说我很倒霉,特意去寺庙求的。
那时候我们刚毕业很穷,买不起像样的首饰。
所以对这枚赋予了特殊意义的红绳格外珍视。
后来我们做生意跃升了阶层,我也不曾改变。
【这条手链,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称你,快戴上去看看。】
“手上的红绳都带了多少年了,天天跟个宝贝似地护着,也不嫌丢人。”
可是他改了。
我迟迟不做声。
贺徵之本能地觉得不对,发动车子后,端详着我的神色。
他又问了我一遍好不好。
我冲他勾起一个笑容:
“好。”
我当然不会生气。
本来就已经决心放弃你了,又何必再因为你而生气。
4.
说着只是带阮心简来给我道歉,但当她撒娇卖乖了一番,贺徵之还是心软让她在家里住了下来。
【时间太晚了,心简一个人回去不安全】
我点点头,像是认可了他的这番说辞。
随即便将刚从书房里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放在了贺徵之的面前。
我说这是工程队的结项报告,
贺徵之被阮心简在桌腿下勾着他的鞋尖撩拨地心神痒痒,不疑有他地签了。
我深深看着他动笔的动作。
十年的感情,顷刻间就能被一笔带过。
过去的我,却总是认为,
我和贺徵之领了证,我们的未来就紧紧绑在了一起,再也不能分开。
所以当得知贺徵之出轨了阮心简的时候,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。
现在看来,其实也不过如此。
我眼神淡淡地抽回了协议,随手将它扔到了床上,准备明天和行李一起收拾。
客厅的两人还在你侬我侬地***,毫不避讳。
毕竟,一个聋子,有什么好避讳的呢?
贺徵之今天罕见地下了厨。
据说是为了我做的,可这每盘菜上,都洒满了香菜。
我从不吃香菜。
我只是看了一眼,便要回卧室。
贺徵之给阮心简夹菜的手顿住,站起身来询问我怎么了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,
“这上面都是香菜。”
贺徵之的脸白了一瞬。
阮心简撇撇嘴:
“都老女人了,还这么娇气干什么。”
她以为贺徵之会顺着她的话说。
毕竟自从两人有实质关系以来,贺徵之处处都在顺着她。
可贺徵之却拧着眉,
“阮心简,注意你的分寸。”
他转头对着我,向我比划:
【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份......】
我却没理睬,只留给他了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我躺在床上,愣愣看着天花板,逐渐有了睡意。
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,贺徵之给我端来了一碗木薯甜汤。
【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喝这个,之前我还总煮来给你吃】
可他自从和阮心简牵扯在一起后,就再也不耐烦为我泡在厨房了。
“徵之哥哥,这个甜汤好好喝哦,你肯定看到人家昨天发的朋友圈了吧。”
“你是哆啦A梦男友嘛,这么百宝贴心~”
原来我只是顺带。
心中刚升起的动容转瞬又沉了下去。
“我等会再喝。”
贺徵之还站在原地。
我用眼神询问他还站在这是有什么事吗?
贺徵之抿了抿唇,递给我一个眼罩。
【我等会还要忙工作,光可能会晃到你,你戴个眼罩,睡得好一点】
【你一定要戴,这是我特意为你买的】
马上就要离开了,犯不着为这个小事闹得不愉快。
我这时候还真心以为他是为了我好。
直到后半夜,男女生暧昧的***在我耳畔响起。
“徵之哥哥,我们在姐姐的面前,不觉得很刺激吗?”
“你猜她要是知道你给她一个眼罩,是为了隐瞒我们做这事,她会是什么表情?”
阮心简的话,很快消磨在贺徵之凑上来的唇齿间。
两人的声音毫不克制。
一声又一声,冲击着我已经死寂的心。
我紧紧攥着枕下的离婚协议,眼泪不受控制地酝酿在眼眶。
我几乎一夜未睡。
听着贺徵之洗漱完,在我身边躺下,又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起身,带着阮心简去吃饭。
“这家店寻寻很喜欢吃,今天带你去尝尝。”
我顶着淡青的眼圈,极速地收拾好行李,赶往机场。
飞机起飞前,我将一张照片发给了贺徵之。
是拍摄于今早,过去独属于我们的床上,明晃晃摆着的一条蕾丝***。
昨天阮心简故意落在这里,等我发现。
【分手吧】
短信发过去后,我将电话关了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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